系辞焉以断其吉凶,是故谓之爻。(解卦爻辞详解)
系辞焉以断其吉凶,是故谓之爻。
系辞焉”,于是就将这事理未来的吉凶,用文字表达连系在爻的符号之下。“以断其吉凶”,用了典礼理论和原则,来判断这个爻所显示未来将会是吉或者是凶的结果。“是故谓之爻”,通过这做法,得出结果之后,我们就叫它为“爻”。它效法天地运动变化的规律,有这样行亊之因,自然得出这样行事之果。“爻”字,就是效法之意。
这个可说得上是我们传统两千年来大多数注解家的看法。但马王堆帛书《系辞传》写作“以行其挨礼”,“挨”即是靠近。这说法首先由张政烺教授提出,他在把马王堆帛书《系辞传》的古代文字解译成今天的文字时指出,应从西汉京房的版本作“等礼”。
唐初的伟大学者陆德明,写了一本在文献上非常有贡献的著作,叫《经典释文》。这本书将古代经典不同版本的不同文字、不同的读音、不同的意义罗列出来。陆德明就提到西汉京房《系辞传》的版本作“等礼”。今天有注解家认为作“等礼”更为合理,因为我们前面已经读到“列贵贱者存乎位”(第三章),在《系辞下传》还有“爻有等”(第十章)这一句。一说到爻,就有尊卑上下之分,由初爻的元士到五爻的天子,逐级有尊卑贵贱的分别,所以说爻有“贵贱之位”,有“资贱之位”就是有等差,所以京房说《系辞传》有几次说到爻是有等的。因此,现在就用“等礼”来说出爻的最重要性质是有贵贱之等,这只是说爻。这样一来,“系辞焉以断其吉凶”这句话,就似乎与“等礼”无关。因此,为了迁就“等礼”这版本,就说这句话是多余的,不应该有的。这样前文和后语都非常对称。前文是“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,而拟诸其形容,象其物宜,是故谓之象”四句,后语第一句是“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”,第二句是“而观其会通”,第三句是“以行其典礼”,第四句是“是故谓之爻”。前面四句说卦,后面四句说爻,非常对称。因此“系辞焉以断其吉凶”就似乎是多余了。
这一说法有其道理,但又令人产生怀疑。马王堆古本也有“系辞焉以断其吉凶”这一句,由古到今的任何版本都有这句,我们是否可以这样不尊重原文,删除它以迁就“等礼”,来解释“爻有等”?况且爻是否只有“贵贱之位”?它有没有“阴阳之位”?有没有“中位”?那是否其他的都不重要,最重要的是等差,只强调礼法尊卑的等差,就能将爻的所有性质包含在内了吗?此外,《系辞传》是否强调礼和人应有等级分别呢?这些都需要确定,才可以这样说,否则就是以偏赅全。何况什么叫“礼”?凡是礼都是有等差的,古代的礼是“礼不下庶人”,不同阶层有不同的礼。不单是中国,地球上以前任何民族都是这样。凡说到“礼”,暗中一定有等差之分,用不着再加上“等”字去说明。所以京房虽然是汉代易学权威之一,但后人都不采用这句文字,因为写作“典礼”的版本,意义更为丰富。故这个新说法只可供参考之用,是否跟随是各位的自由,我个人觉得用通行本的文字更为合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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