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代学者对“河图”“洛书”的认识(河图洛书的记载)
汉代学者对“河图”“洛书”的认识
汉代学者对“河图”“洛书”的认识,反映在以下几个方面:
一是继承了自《尚书》《论语》《墨子》《管子》以来的帝王、圣人受命说,视“河图”“洛书”为帝王、圣人秉承天命的祥瑞。徐兴无先生指出:
接受《河图》、《洛书》的圣王除了黄帝时的仓颉和尧时的皋陶之外,都是统有天下的圣人或帝王。
可以说,《纬书》中绝大部分关于“河图”“洛书”的内容,是关于五帝、三代等帝王应天命得“河图”“洛书”中所呈现的祥瑞的。
二是“河图”“洛书”的传授方式和内容说法不一。如《河图•挺佐辅》:
黄帝告天老曰:“余昔梦两龙以白图授予。”天老曰:“河有河图,洛有龟书,天其授帝图乎?”帝乃斋往河洛,有大鱼溯流而泛白图,帝跪受……
天授元始建帝号,黄龙负图,鳞甲成字,从河中出,付黄帝。令侍臣写,以示天下。
如《龙鱼河图》:
帝伐蚩尤,乃睡梦西王母遣道人,被玄狐之裘,以符授之曰:“太乙在前,天乙备后,河出符信,战则剋矣。”黄帝寤,思其符,不能悉啻,以告风后、力牧。曰:“此兵应也,战必自胜。”力牧与黄帝倶到盛水之侧,立坛,祭以太牢。有玄龟衔符出水中,置坛而去。黄帝再拜稽首,受符视之,乃梦所得符也。
如《尚书中候》:
帝尧即政,荣光出河,休气四塞。龙马衔甲,赤文绿色。甲似龟背,五色,有列星之分,斗政之度,帝王录纪,兴亡之数。
如《洛书•灵准听》:
汤臂有四肘,在亳能修其德,东至于洛,观帝尧之坛,沉璧退立。黄鱼双跃,黑鸟随于止于坛,化为黑玉,又有黑龟,并赤文成字,言:“夏桀无道,汤当代之。”
这说明《纬书》的创制者当是一个庞大的群体,其创制《纬书》的目的也不尽相同。
三是受《系辞》的影响,认为伏羲受河图的影响画八卦。如《龙鱼河图》:
伏羲氏王天下,有神龙负图出于黄河。法而效之,始画八卦,推阴阳之道,知吉凶所在,谓之河图。
通过以上的分析,似乎很难证明汉人知五十五数之河图、四十五数之洛书。但笔者以为,这是由三个方面的原因造成的,一是“河图”“洛书”从它产生的意义上看,本身就是一种符命说,正好迎合了两汉之际改朝换代的政治需求,故造作新的符命是其重点内容,而不会关心“河图”“洛书”的原始内容;二是“河图”“洛书”中的两种数字的图式皆已固定化,对于《纬书》制作者来说,这种固定化的数字并不一定适应新的符命;三是易学本身就是专门之学,《系辞》本身对“河图”“洛书”之数也说得比较含蓄,易学之外的人士很难获知“河图”“洛书”的秘密。
但仍有文献可以证明汉人其实对“河图”“洛书”之图式是知道的。《易纬•河图数》:
一与六共宗,二与七同道,三与八为明,四与九为期,五与十同宗。东方、南方生长之地,故其为少阳,八为少阴。西方、北方成熟之方,故九为老阳,六为老阴。
其中“一与六共宗,二与七同道,三与八为明,四与九为期,五与十同宗”一句,又见于扬雄《太玄图》,文字大同小异,但论述的图式有差异,难以辨别孰先孰后,当皆是两汉之际的产物。此处《易纬•河图数》所说的图式,正是《管子•幼官图》的图式,也即是河图的图式。此外,《易纬•河图数》:
龟取生数,一三五七九。筮取成数,二四六八十。
说的仍是“河图”之数。推原汉代假托“河图”“洛书”之名进行符命的造作,则关于“河图”“洛书”之数,必当有人研究。但两汉时期的《纬书》在后来流传的过程中大都散佚了,否则关于“河图”“洛书”之数的记载,应该能见到更多。
再说洛书。《易纬•乾凿度卷上》:
阳动而进,阴动而退,故阳以七,阴以八为彖,易一阴一阳,合而为十五,之谓道。阳变七之九,阴变八之六,亦合于十五,则彖变之数若之一也。五音六律七变,由此作焉。故大衍之数五十,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。
《易纬•乾凿度卷下》:
阳动而进,阴动而退,故阳以七,阴以八为彖,易一阴一阳,合而为十五,之谓道。阳变七之九,阴变八之六,亦合于十五,则彖变之数若一。(阳动而进,变七之九,象其气之息也。阴动而退,变八之六,象其气之消也。故太一取其数,以行九宫,四正四维,皆合于十五。五音六律七宿,由此作焉。......大衍之数必五十,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。
这两处文字,所讲的内容是~'件事,就是太一九宫图,是五首六律七宿®——大衍之数的根源,其论证方式正是四正四维三个数之和都是十五,与四象之数之变相合,与大衍之数五十相谐。就汉代接受“河图”“洛书”为易卦之源的思想来看,能够作为大衍之数之源的,当然只有洛书了。此外还有《春秋•考异邮»:
阳立于五,极于九,五九四十五日,且变以阴合阳。故八卦主八风,距同各四十五日。艮为条风,震为明庶风,巽为清明风,离为景风,坤为凉风,兑为阊阖风,乾为不周风,坎为广莫风。
其构建的九宫八风八卦的图式,即是《灵枢经•九宫八风》中的图式在汉代的流传,也是本源于洛书。